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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伸手指向跪在地上的安怀德,厉声喝道:“你走之前,娘亲怎么跟你说的?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好生看着你的大妹妹,你是如何答应我的,而今你又是如何做的?”

    饶是安怀德是个大孝子,他也不明白他娘究竟在气什么?

    他讨好地笑了笑,低声给他娘亲轻缓地解释道:“娘,大妹妹循规蹈矩得很。这等比武之事,在勋贵人家也寻常得很。是那孙彬不知趣,死不认输,大妹妹才不得不痛下杀手,让他知难而退。”

    “我仔细看过了,那孙彬走的时候,手指头明明还能动。”

    “你别担心,大妹妹极有分寸,一再退让,勇毅侯府真不敢找上门来。那孙彬理亏,今日这事就算到了圣上面前断公道,我们也不怕。”

    叶夫人气恨地伸手捂住了头,无力地靠在了身旁的长几上,她要怎么说才能让她的傻儿子明白,她一门心思都是为了他好?

    “娘,你若是真担心,不如将这事交给祖母去应付。反正我的婚事也快到了,娘亲事情也多,大妹妹的事情,要不你先别管了。”

    ‘啪’一声脆响,叶夫人撑在额头上的手,重重地落在了长几上,她气怒已极地提声喝道:“快去取家法来,你这个逆子忤逆不孝,要把我给气死了,看我今日不打死你!”

    叶夫人一叠连声地吩咐道:“莫妈妈何在?来人,快把这个逆子拖出去给我狠狠地打!”

    安怀德见娘亲气成了这样,虽然不明所以,还是赶紧俯身磕头道:“娘,娘,你莫要生气,儿子甘愿受罚,只要你消气就好。儿子不用人打,我自己负荆请罪可好?”

    安怀德越是这般说话,叶夫人越是气愤已极。

    她没法生安馨的气,她暗中的心思也没法跟其他人言说,她在府中孤立无援,若是不能像德哥儿的婚事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成事,她的满腔心思都要落空。

    她明明跟那人都计划好了,偏偏出了这么一回事,五皇子妃只怕要跟安家无缘了!她悲从中来,她的德哥儿怎么如此命苦?

    她的眼泪飚了出来,她伸手捂住脸面,‘嘤嘤’地哭泣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逆子,你这个逆子生生要把我气死了。”

    叶夫人难过的不能自抑,当年若不是她被安志坚抢先救下,她爹若不是贪图安国公府的荣华富贵,她怎么会嫁到了这个家中,连个说说贴心话的人都没有?

    她若是跟她的郭哥哥成就了姻缘,他今日好歹也是吏部右侍郎,就算没有了国公府的满目锦绣,通府繁华,可她有了一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又怎么会连儿子的婚事和前程,都要靠暗中的算计才能行事。

    叶夫人越想越是难过,她俯身趴到身旁的长几上失声痛哭。都是战乱,都是让安家享有如此富贵的战乱,毁了她的一生。她的德哥儿和她怎么都这么命苦?

    眼见着叶夫人越哭声音越大,安怀德实在无法劝慰娘亲消气,他俯身磕了三个头,失落地对叶夫人说道:“娘亲莫气,是孩儿不孝,让娘亲难受,孩儿这就出去自罚其身,让娘亲消气。”

    说罢,他站起身来,大步出门,对着他的小厮随风喝道:“还愣着什么,赶快去去我的马鞭来。”

    他一边说,一边解开上衣,露出光裸强健的身体,等到随风把马鞭取来,他跪倒在地,一声不吭,举起鞭子反手就狠狠地抽在了自己的后背。

    ‘啪啪啪’的皮鞭声不停地响了起来,语琴跪倒在她面前,连声请求道:“夫人,二公子在门口用皮鞭抽自己,背上鲜血淋漓,就快伤及内腑,快要不行了。”

    语琴接连说了三遍,才终于把叶夫人从自艾自怜中叫了出来,她一停住哭声,立即便听见的皮鞭的声响,她大惊失色地叫了起来:“我的儿!”

    叶夫人不顾上穿上鞋子便从罗汉床上跳下地来,不管不顾地踏过满地的瓷片碎末,冲到门口,一眼看见安怀德背上满是血淋淋的伤口,她哀叫一声一把抱住安怀德,痛声叫道:“我的儿,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娘也不活了。”

    她叫完这一声,急痛攻心,眼前一黑,晕倒在安怀德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