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扬的婚礼举行的很盛大圆满,甚至超过了当初黄明远的婚礼。毕竟现在黄明远的地位远不是当初可比的。

    无论是豪门贵胄,还是异域属国,是敌是友,是正是邪,来者不计其数。

    杨广本人虽然没有参加婚礼,但对维扬也是破格赏赐,除了各种物品以外,还加封维扬为正二品左光禄大夫,迁太子内舍人。因为身为皇太孙的杨佶还没有家令,维扬已经成为太孙府的大管家。

    而长孙氏也被授从二品的东海郡夫人。

    在众人看来,父亲如此,儿子又成为太孙的心腹,未来可期,实在惹得人羡慕。

    这场婚礼,让所有人都看到了黄明远的影响力。

    维扬的婚礼一直到很晚才结束,热闹散尽,便是春宵之时,可对于才十三岁的维扬来说,就没有然后了。

    两个孩子虽然心理年龄算是很成熟了,但生理年龄实在太小,尤其是长孙氏,令人又喜又忧的易孕体质,若是早早地坏了孕,几乎是生死难料之事。黄明远便决定二人等到十六岁之后再圆房,省得伤了身子。至于下半年成婚的二郎和清河公主,年纪更小,也是如此。至于皇家规矩,那不如黄明远的规矩大。

    一家人折腾大半宿,送走了所有客人,黄明远却是毫无睡意。裴淑宁知道丈夫最近心事重重,虽然不能为丈夫解忧,但也时刻陪着丈夫。

    四月的夜晚,天还有些凉,房间里点着银霜碳,显得格外温暖。

    黄明远解下外袍,递给妻子,裴淑宁随手挂在了屏风上。

    “观音婢虽然年纪小,但往后是要做宗妇的,要能撑起来。在长孙家那个环境,高氏未必教过她理家之事,你要多带带她,争取你下半年去辽东以后,能把这个家交到观音婢的手上。”

    裴淑宁吃了一惊,不是教长孙氏,那是本就应该的。裴淑宁也看不上高氏,能跟继子闹得不可开交,最后还要回娘家的女人,就是个笑话。这也是她不太满意长孙观音婢的原因,有这么一个娘,实在太减分了,世家底蕴绝不仅仅限于男人。

    令裴淑宁吃惊的是丈夫说得让她去辽东,可她怎么有理由去辽东。

    黄明远一看妻子的样子,便知道妻子吃惊什么,握着她的手说道:“几个孩子都长大了,在天子那里,你的分量还真不如咱家的两个小子。若是我真出了什么事,天子就是顾忌岳父大人的面子,还能杀了你?”

    裴淑宁一听,也不绝哑然,原来自己连当个人质的机会都没有了。

    在这个时代,人质都是儿子,也没谁拿老婆当人质,那没用。没见韩遂杀了马超的老妈,马超照样拜韩遂为义父的。而黄维扬和黄维烈都是嫡子,是一个家族的根本,在天子那里的确比裴淑宁重要的多。

    裴淑宁笑道:“那正好,我也跟着你去看看辽东,看着你收复汉家故土。”裴淑宁在丰州待了两年,倒是还适应北地的生活。

    黄明远说道:“这一次离开,不知道未来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裴淑宁听了心中一顿。

    “不是你想得那样,我是忠于圣人的,此永不会变。但今时今日,天下沦落到这般地步,总归该给你们留条后路。”

    裴淑宁点点头。

    “那雕郎和猊奴他们在洛阳怎么办?”

    当母亲的,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最先想到的,一定是自己的孩子。

    “你放心,我不会让咱们的孩子受到伤害的。况且雕郎和猊奴都大了,他们该能撑起属于自己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