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看到南冥,陈炜别提多意外了。

    对陈炜来说,这次交流很难得,在过去的十年间,随着中国的发展速度越来越快,中美的关系一度紧张僵化,直到中国高层将要访美的消息释放出来,双方关系才开始破冰。

    而从年初开始,中美省部级的交流就多了起来,都是在为日后的大佬访美而打前站。

    4月份,公安部门的高层人员曾经到访美国,因此也促成了一系列的互相交流,双方定下基调,将会进行从基层到高层层面上的多次交流,既有国际联合执法,也将会有互相访问与学习。

    而陈炜这次交流,就属于基层层面上的交流了,他虽然升官了,但是从国家层面上来看,还是基层的不能再基层。

    而陈炜他们这次一起来的其实应该是七个人,鉴证和重案两个部门各自三名基层人员,和一名负责带队的中高层官员。

    不过因为这次经费各部门自理,陈炜他们为了节省经费,直接蹭专机到了华盛顿,省了机票钱,也比其他人早来了两天,领队都还没到呢,结果导致双方还没正式对接,很多官方活动暂时还没办法进行。

    剩下的两天时间如何打发?陈炜早就已经想好了,他提出想要跟随逼的同行一起参加执法,逼的一名主管考虑了一下,同意了。

    然后,在签署了放弃部分权力的声明,也就是所谓的生死状之后,陈炜、江三甲、李营三个人,就被分配到了一个专案组。

    虽然三个人签署了契约,但是逼也不希望自己的中国同行刚来就遇到危险,所以这次安排给三个人的,是一个奇葩的案子。

    “南方杀手……那是什么?连环杀手吗?”江三甲嘀咕着这个名字,很是好奇,陈炜皱着眉头,神色却很凝重。

    在一处各种资料堆积如山的档案室里。陈炜三人见到了自己的几名美国同行,这是一个五人的小团队,一位叫阿塔诺,脸方得像石头的墨西哥裔中年人是这个专案组的组长。另外还有两男两女,其中一名男探员拥有四分之一的华裔血统,能说不太流利的汉语。

    陈炜三人英文不太流利但也能说,基本的交流没啥问题。

    “你说我们叫专案组,还不如说我们是档案管理员。”阿塔诺摸摸自己黑白参半的头发。方方正正的大脸上满是无奈,他给三人介绍自己所追踪的这个案件。

    “大概是九十年代末,我们在进行全国各地的信息数字化录入时,发现了一系列有规律,但却极为奇怪的连环凶杀案,死者都是没有任何动机,看似被随意地杀死,但他们的名字都非常相似。萨斯·布莱特、本杰明·布莱特……”阿塔诺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当时一度兴起了一个叫做统计姓名学的学说,这个例子甚至被一些畅销书作家引用。认为起这几个名字的人,容易遭遇谋杀。”

    阿塔诺把几份发黄的档案递给了陈炜,陈炜眯着眼看着,一些记录是手写的,满目潦草的英文,有些吃力。

    “当时这个奇怪的现象,已经引起了一些探员的注意,随着录入的信息越来越多,我们发现死者范围也迅速扩大到了二十多人。还有一些名字并不相同,但是被谋杀的方式非常相似的死者。也被列入了这份档案,后来这个名单继续扩大到了五十多人。”阿塔诺把另外一份名单递给了陈炜。

    长长的名单,和与之相配的,年龄长相种族各不相同的照片。有的是花季少年,有的是慈祥老人,一列长长的名单,给人一种沉重的压抑感。

    果然是连环杀手……

    “后来,我们的语义学家加入,发现了其中的规律。所有死者的名字,都有其特定的意义,萨斯,南方;本杰明,南方之子;圣弗朗西斯科,科西嘉语南方;波洛蒂涅,波兰语,索尔,西班牙语……他们的姓氏,也有相同的寓意,多为光亮、明亮的意思,少一部分是黑暗、死亡的意思。美国是一个移民国家,甚至很多人的名字使用的是不太常见的土语,也依然会被谋杀。经过我们语义学家的努力,最终这个档案的名单,增加到了一百三十七人,时间最早的可以追溯到五十年前,这是一个极端长寿的杀手,或者组织,甚至可能是一个杀人家族……我们称之为,南方杀手。”

    阿塔诺吞了吞口水,五十年来,一百三十多条人命,这是一个沉重的压力。

    “而我们成立了专案组之后的几年里,这份名单依然在增长,其中有一名受害者,被我们的探员长期盯梢保护,依然被谋杀,甚至我们的探员都……”阿塔诺摇摇头,“这位杀手非常冷酷缜密,几乎从不失手,所以这些年我们的调查很辛苦,我们的探员到各处取证,却并无进展,有时候明明已经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却总是遇到重重阻力,这其中的因由,难以形容……”

    阿塔诺挥了一下手:“这个专案组人数最多的时候,足有数十人,在全国各地来回飞奔取证,但现在,只剩下我们五个人了,进行一些保守的调查和资料的挖掘工作。”

    阿塔诺指了指一个角落里:“这是最近两次谋杀的现场取证,如果你们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带你们看看,恐怕最近没有什么机会带你们出外勤……”

    陈炜和江三甲听着听着,面色就渐渐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