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睛,仿佛看透了凡世俗物,明澈内敛,不掺一点杂质。

    阳奉阴违利欲熏心的俗人见多了,突然得见这样一个出淤泥而不染的,晋王来了兴致。

    他薄唇微翘,“本王对你不是威胁,是诚挚邀请。”

    程五郎点点头,“邀请的话,在下是否有拒绝的权利?”

    “当然。”

    “那我拒绝。”

    “……”

    晋王忽然低笑出声。

    杨公公把程五郎送出去,回来时一脸愤懑,“那个叫程砚的,胆儿未免也太肥了,竟然敢拒绝王爷,王爷,您接下来……”

    晋王抬手,制止了他的话。

    杨公公更着急了,自家主子虽然没实权,可谁不知道太上皇最宠他,平日里想要个什么,底下人一准儿想方设法在最短时间内把最好的给找来,他若是不高兴了,青州的官员们都得抖三抖。

    这还是头一回,有人敢明目张胆地拒绝王爷。

    “无妨。”晋王难得地没黑脸生气,“能轻易为本王所用之人,也一定能轻易为旁人所用,这个程砚,有点儿意思。”

    喝完最后一杯酒,他站起身,吩咐杨公公,“回府。”

    ——

    程五郎下楼时,顾崇还在大堂里坐着,他点了壶茶。

    见到程五郎,顾崇第一时间站起身迎上去,小声问,“怎么样?”

    眼下人多嘴杂,程五郎不好开口,只简单说了句,“没事儿了。”

    顾崇看出来他不方便说,便没再追问,俩人一前一后出了酒楼。

    入了梧桐巷,程五郎才缓缓道:“晋王想让我做他的棋子。”

    顾崇一惊,“那你怎么说?”

    “我拒绝了。”程五郎没瞒着,如实道:“长这么大,就没有被人利用的习惯。”

    这话听得顾崇好笑,“也是,以程砚兄的性子,你不利用别人就算好的了,又怎会甘心让人利用。”哪怕对方是亲王。

    顾崇越来越发现,程砚只是嘴上爱钱,事实上,他比谁都清醒,性子更是洒脱不羁,他不想做的事儿,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他不想弯下腰,就算天打雷劈也不能让他低下去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