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下着雨，气温很低。瞿斯年跟着瞿国良来祭拜素未谋面的爷爷奶奶，饶清玫以身体不适为由留在了家里。
看完两位老人，瞿斯年说想去家里看看，瞿国良下午还有一场应酬，就没有陪儿子一起，让司机先送他回公司，晚些再过来接瞿斯年回榕溪。
瞿斯年回到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两个月没有住人，屋子里已经落了层灰，物品仍是他离开之前的摆放，仿佛哪里都没有发生变化。
但他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又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他起身拿着雨伞出门，想去山上看一看外公外婆。
***
雨势越来越大，慕鱼在树林里绕了快半个小时。
现在虽是夏季，但山里温度很低，她头发和衣服都被雨淋透了，寒冰似的贴在皮肤上，冷得她牙关直打颤。
她拿出手机试图向外联系，但是这鬼地方半格信号都没有，电话和消息都发不出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出去的路，一时间慕鱼懊恼万分，刚才就不该一气之下连伞都不拿一把就跑出来。
她觉得自己已经够倒霉了，但接下来还有更倒霉的等着她。
她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下，刚好这是条下坡路，她一个重心不稳摔下去，沿着泥泞草地滚出好几米远，直到撞上树才被迫停下来。
“嘶——”
慕鱼疼得倒吸凉气，浑身骨头都差点被撞散架了，而她刚刚倒下的时候崴到了脚，稍微动一下脚踝就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
完了，她今天会死在这里。
这是现在慕鱼脑子里唯一的想法。
小时候那一次也是这样。当初得知慕晏得了重病，慕徵和常媛一夜白头，几乎没有时间去照看六岁的慕鱼。那时慕鱼的奶奶尚在，夫妻两人有意把慕鱼送去奶奶那里照看一段时间，好专心陪着慕晏养病。小慕鱼知道了这个消息，死活都不肯离开。
凭什么爸妈都只爱慕晏，都只关心他。
如果生了病可以得到爸妈的爱，那为什么病的不可以是她。
六岁的慕鱼跑进了哥哥的病房，哭着对他发脾气，说都是因为你爸妈才从来看不见她，你为什么不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常媛听到这句话气得浑身发抖，拽住慕鱼的肩膀，指甲都掐进她的肩膀里，看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怨恨：
“我不准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你今晚就必须去奶奶家，如果你不去我跟你爸爸就永远不会要你了！”
后来慕鱼每每回想，常媛那种厌恶到极致的眼神，和那句撕心裂肺的威胁都会清晰无比地浮现在她眼前，像一道刻在了骨髓里洗不掉的印记。
六岁的孩子能懂什么呢？
父母总能为自己找“有口无心”的借口。
看完两位老人，瞿斯年说想去家里看看，瞿国良下午还有一场应酬，就没有陪儿子一起，让司机先送他回公司，晚些再过来接瞿斯年回榕溪。
瞿斯年回到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两个月没有住人，屋子里已经落了层灰，物品仍是他离开之前的摆放，仿佛哪里都没有发生变化。
但他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又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他起身拿着雨伞出门，想去山上看一看外公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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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势越来越大，慕鱼在树林里绕了快半个小时。
现在虽是夏季，但山里温度很低，她头发和衣服都被雨淋透了，寒冰似的贴在皮肤上，冷得她牙关直打颤。
她拿出手机试图向外联系，但是这鬼地方半格信号都没有，电话和消息都发不出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出去的路，一时间慕鱼懊恼万分，刚才就不该一气之下连伞都不拿一把就跑出来。
她觉得自己已经够倒霉了，但接下来还有更倒霉的等着她。
她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下，刚好这是条下坡路，她一个重心不稳摔下去，沿着泥泞草地滚出好几米远，直到撞上树才被迫停下来。
“嘶——”
慕鱼疼得倒吸凉气，浑身骨头都差点被撞散架了，而她刚刚倒下的时候崴到了脚，稍微动一下脚踝就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
完了，她今天会死在这里。
这是现在慕鱼脑子里唯一的想法。
小时候那一次也是这样。当初得知慕晏得了重病，慕徵和常媛一夜白头，几乎没有时间去照看六岁的慕鱼。那时慕鱼的奶奶尚在，夫妻两人有意把慕鱼送去奶奶那里照看一段时间，好专心陪着慕晏养病。小慕鱼知道了这个消息，死活都不肯离开。
凭什么爸妈都只爱慕晏，都只关心他。
如果生了病可以得到爸妈的爱，那为什么病的不可以是她。
六岁的慕鱼跑进了哥哥的病房，哭着对他发脾气，说都是因为你爸妈才从来看不见她，你为什么不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常媛听到这句话气得浑身发抖，拽住慕鱼的肩膀，指甲都掐进她的肩膀里，看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怨恨：
“我不准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你今晚就必须去奶奶家，如果你不去我跟你爸爸就永远不会要你了！”
后来慕鱼每每回想，常媛那种厌恶到极致的眼神，和那句撕心裂肺的威胁都会清晰无比地浮现在她眼前，像一道刻在了骨髓里洗不掉的印记。
六岁的孩子能懂什么呢？
父母总能为自己找“有口无心”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