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叶慈鸢发现何畅总是躲着自己。虽然平常也不太热络,但现在眼神一对上就马上移开,主动与他搭话,两三句就急着的结束对话溜走。

    他猜何畅八成是知道自己已经暴露,所以才那么不自在。不过何畅不主动说,那自己也不提,只是对于何畅的主动躲避有点烦躁。

    那晚,何畅等叶靖柔走后又返回去找何雪歌,两人嘀嘀咕咕讨论一阵,师姐摸着下巴总结:“现在这个情况跑路是没法跑的,既然叶慈鸢愿意陪你演,那我们也就装作不知情的样子,以不变应万变。”

    虽然说得是很简单,但是何畅自从知道叶慈鸢一直什么都明白后,没法想象他是怎么看待白天的何少侠,和晚上那个躺在他床上掰批求草的自己是同一个人的。

    现在他一看到叶慈鸢,就不由自主会想到自己在他怀里哭着叫夫君,被他肏到双腿打颤的样子。听着叶慈鸢叫自己“何少侠”,就止不住的心虚,根本不好意思对上他清澈的眼睛,就算知道他也是在演戏。

    就这样日子又过了两天,他们一行人人终于来到了荇州,结束了快半个月的船上生活。

    “何姑娘、何少侠,不知二位今后有什么安排?”

    “我和师弟准备先在这修整两天后再做打算。”

    “既然到了靖和山庄的地界,是否有幸邀二位到府上小住?”

    “这……”就在何雪歌开口想客气一下时,手臂被身旁的少女搂住“雪姐姐你就来吧,现在庄子里芍药花开得正好,你还答应过要教我做花妍粉呢。”少女说完还摇了摇何雪歌的手臂撒娇,水润的眼睛期望的看着她。

    “那就叨扰了。”

    天色渐晚,四人决定就近找个客栈休息一晚,来到客栈时店小二告知只剩三间上房,何畅刚想说他住别的也行就被叶慈鸢先一步开口打断:“那就何姑娘和舍妹一人一间,何少侠和我一起吧。”又转头看着何畅抱歉的笑:“委屈何少侠了。”

    晚上何畅躺在床上,透过放下的帘子看向远处侧卧在榻上的叶慈鸢。本来他是想将床让给叶慈鸢,可叶慈鸢不肯,两人互相推辞后决定猜拳定胜负。可胜了的叶慈鸢却说谁赢谁选择睡哪,自己睡了榻让何畅去睡床。

    他还想再劝两句,就见叶慈鸢坐到榻上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若是何少侠也喜欢睡这,那叶某让一半给你,我们两人挤挤也不是不行。”何畅只能闭嘴。

    第二天大早,两人就被兴奋的女孩子拉出去逛街。师姐往叶靖柔发间簪上一只珠花:“在船上待了那么久,和坐牢有什么区别?好不容易出来当然要好好逛一逛。”

    何畅提着大包小包站在金玉轩门口,两个女孩在里面挑选着首饰。何畅实在是招架不住女孩子们的左一句“这个好不好看?”右一句“你看看这个怎么样?”,偷偷丢下叶慈鸢一个人面对,自己跑到门口透气。女孩子们开心得像回了家一样,店小二遇到两个大顾客脸也笑得和花似的,那边叶慈鸢不知道在和掌柜的在聊什么。

    “小畅!”师姐不知什么来到他身后:“你跑那么远干嘛?快过来帮我看看这对耳坠,适不适合你大师姐?”何畅没法,只能又跟着进去。

    柜台上摆满了各式的首饰,何畅视线被一对不知是什么花的耳坠吸引过去,金色的花朵波浪形的花瓣被雕刻舒展开的形状,下面坠着一个水滴形的紫色宝石。

    “你喜欢这个吗?”何雪歌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只是觉得这个花挺好看的。”“但是你大师姐还是适合秀气一些的款式,这个花有点大了。”刚说完,身旁叶靖柔又拉着她去看另一款。

    这时一双骨节分明白玉般的手拿起那对耳坠:“是鸢尾花。”叶慈鸢走到何畅身边侧过头看他。“啊、嗯嗯。”何畅慌张的把眼神移开“你喜欢吗?”“还好吧。”何畅偷偷挪着步子往师姐那凑,再回头瞄了一眼,还好叶慈鸢没跟过来,他偷偷松了口气。

    恰逢十六,饭后,四人聚在一起赏月,开了一瓶今天买的杨梅酒。多数是二女在聊,叶慈鸢时而附和两句,何畅则低着头默默喝着,想着今晚又是一个七天,他实在是没什么笑闹的心情。

    果酒度数不高,可他易上脸,虽然隔着易容的面具看不出,但面具下他早就满面通红,脸蛋热热乎乎的。何畅装作不胜酒力的样子,晕晕乎乎的说:“师姐,我、我头有点晕……想先回去休息了。”说完摇摇晃晃的起身准备走。“诶你这样能找到路吗。”何雪歌起来准备去扶他。这时叶慈鸢先她一步搀住何畅:“何姑娘我来吧,我是男子也方便些。”“那好,就麻烦叶公子了。”何雪歌收回了手。

    何畅挂在叶慈鸢身上踉踉跄跄的回了房,叶慈鸢扶着他到床上躺下。“何少侠,何少侠?”他轻轻拍着何畅的脸。发现何畅是真的醉了,起身准备离开时,突然手腕被抓住。他低头看过去,何畅虽然脖子耳朵通红,但眼底一片清明,哪里是刚才路都走不稳的醉酒样子。

    “叶公子,其实我、我……”何畅有些吞吞吐吐,虽然决定了在今晚把事情挑破,但临到头来又犹犹豫豫。

    看着何畅目光游移举棋不定的样子,叶慈鸢食指尖点住他的唇“怎么不叫夫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