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兴安端着玉碗进来时,摄政王仍旧冰冷站在原地,眉目掩在阴影里,瞧不清什么表情。

    兴安不敢耽误喂药,也不好冷怠了王爷,他这一天真是被折腾的够呛,袖袋里还有主子吩咐去拿的物件。

    今日好像没做多少事,但他就是莫名心累。

    “王爷,夜深了,您看……”

    “摄政王一职,半叔半父。”

    纪眠山怎么算都只比裴晏大出两岁,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年轻皇帝,他本没带多少心思,到时候该杀杀该埋埋。

    反正两人生来就是斗个你死我活的命,偏偏让他读了那本书,他现在只要一看裴晏,就总是抑制不住地想到旁的东西。

    对这个人生出半分好奇或感兴趣,都会让他万劫不复。

    纪眠山如此想着,嘴上却说:“我看着你把药灌了就走,他要病死了,我摄谁的政去。”

    兴安只觉丧失了回答的能力,只能头点如捣蒜。

    他算看出来了,这王爷说什么,那就得是什么。

    凉风吹不进暖殿,烛火融融一片,诺大的泽都经过欢天庆闹,月下街巷都挂着疲倦。

    早已过了时禁,宫门处动静不小。

    两人高的正德门开合都需数位看守一齐使劲,在厚重木门彻底合上之前,几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都心照不宣地在心底认同了一件事。

    刚才逸尘诀凡笑眼迈步的王爷,今后有的是这样,半夜来替他开门的日子。

    纪眠山选择腿着回府,一名面容沉肃的冷眉少年无声从黑暗中跟了上来,两人的影子无声映在泽都老旧的青石板上。

    “晚宴怎么说。”

    “王爷你带陛下离开不久,太后抬袖掩泣用先帝薨逝不久,陛下他孝义伤体堵了众臣的嘴。”

    “她只能这么做,小皇帝派那老内宦去寻什么?

    纪眠山问过之后,许久没听到回复。

    路明是他府上最得力的暗卫,向来行事严谨,从没这样不答话。

    “有事说事,藏什么。”

    纪眠山慢悠悠在前面,拿出锦囊来拆开,里面却没有虎符早被人调了包。

    只是一块重量相近的势头,附带一张纸条。

    “皇叔风月败家,好好养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