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那肯定有权有势的大人物都是有缘人了。

    淑离善解人意地没有追问下去。殷灿擦了擦额上的汗。

    住持长得慈眉善目,一双眼睛宁和平远,他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老施主许久不见了。”

    殷老太太笑道:“是啊,总有十来年了,自我去了京城,就再没见过啦。大师一切都好啊?”

    住持慈悲祥和:“多劳施主记挂,老衲一切安好。”他眼睛四处扫了一下,在淑离身上顿了顿,“我观这位女檀越后福不浅,这也是您的福分。”

    殷老太太极是高兴:“这是我那三丫头,去年病了一场,我原是不大放心的,如今听大师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她又拉过杨婉婉:“这是我的外孙女,大师能否也给瞧瞧?”

    住持笑看了杨婉婉一眼,道:“只要立身持正,我佛必然会保佑的。”

    殷老太太拉着住持当天桥算命大师用了半天,又高高兴兴地跟人叙了半天旧,末了开开心心上了香,又捐了五百两的香油。

    杨婉婉跪在大殿里许愿,淑离是个不虔诚的信仰者,叫她拜佛她也拜,叫她拜三清她也拜,只当个仪式做。

    这会儿她许完了愿,殷灿正陪着殷老太太跟住持聊天,她便在大殿外头等杨婉婉。

    过了一会儿,杨婉婉红着脸出来了,凑到淑离耳边,小声道:“我想更衣。”

    淑离刚来时听到杨婉婉说“更衣”还有点儿不明白,说着说着话就去换衣服是个什么意思?后来才知道,“更衣”就是上厕所。

    淑离不禁长叹一口气,古人真是讲究啊,上厕所就上厕所,难道更衣就显得更委婉雅致了?

    她四下看了看,招手叫过一个小沙弥,低声问了两句,那小沙弥脸红红的:“请跟我来。”

    她陪着杨婉婉,跟着那小沙弥转到大殿后头,这大殿之后是一块巨大的影壁,影壁上刻着达摩布道图,人物刻画生动,连表情都栩栩如生。

    小沙弥停住脚步伸手一指:“就在那里了。”

    淑离道了谢,一边看那石壁,一边等着杨婉婉。风吹过山间松海,松涛一浪一浪传来,带着阵阵凉意,夏至将石青色起花缂丝披风给她系上:“在家里不觉得,一到山上来可凉得紧。”

    她握了握淑离的手,有些懊恼:“该拿个手炉的。”

    淑离笑道:“哪就这么娇气了,再一会儿功夫就该下山了。”

    夏至道:“您自己没察觉,自上回落水后,您就格外怕冷,去年冬里,几位姑娘都还没脱秋装呢,您就把夹的穿上了。”

    淑离道:“那是我那时还没养好,我现在都好了。”

    她这副理不直气也壮的模样逗得几个丫头直乐:“回头跟崔妈妈说了,看您还逞能。”

    淑离扬扬脑袋:“三岁小孩儿才告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