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走了的第七天,再去上班,一切又是新的篇章,回到了正轨。

    家属愤慨之下曾来吵闹,最终还是不愿死者难安,选择法律途径,儿外的医生为他不值罢工两天,李主任因为内疚辞职,没有更多,大家依然按原来的轨迹忙碌着,没有人再去为那为医学坚持过的年轻医生流泪。

    简空也是照常的去查房,有时间就出门诊,手术多便直接去手术室。

    这样才符合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生活比起人的冷漠更加无情,有自己的秩序,想生想活就只能一往无前,任它碾压。那绝大多数的生死困境,终究不过是一个家庭的事。

    地七也问过她,这件事医院为什么要推诿,伤医事件尚能公开报道,医生过劳猝死为何要掩盖。

    简空没回答,一个是别人的错,而后受害,无奈。一个是自己的错,无奈的让别人受害。趋利避害是天性,指责和担责需要不一样的勇气。

    百草枯中毒的少年已经转出icu,这天查房后,少年告诉简空,他以后也想做医生。

    “你自己决定就行,我无法鼓励你。”肺部听诊后,简空收起听诊器。

    “为什么?”少年困惑。

    “行业内传着一句话,劝人学医,天打雷劈。”简空笑了笑。

    少年愣了一下,也笑了笑。

    家属热泪盈眶的送来了两面锦旗,一面给胸外科,一面给简空,千恩万谢。

    简空把锦旗带回办公室,卷起随意的放在一个纸箱子里,其实这几个月她除了收获很多的投诉,锦旗也不少,她准备三年后把锦旗都送给她师父。

    收拾好,她想去门诊看看再去手术室,张科长却给她来打电话。

    “空主任呐,副院长有个熟人,想做心脏搭桥,情况也比较急,你看能不能…”张科长客气的问。

    “你做主。”简空语气平淡。

    “那算你应了,我这就去和胸外还有手术室沟通。”其它都好说,张科长最怕简空不肯。

    简空挂了电话,放弃了去门诊的打算,在办公室玩着手机等,可等了一小时并没有接到张科长的通知。

    “你副院长的熟人到底要不要做手术?”简空有些不耐烦的回电话给张科长。

    张科长却有些尴尬的说:“那个人非得要求副院亲自主刀…副院只能自己去了。”

    简空笑了,病人看不上她她乐得清闲,而注意到微信里,手术室护士长告诉她手术间被用的事情,笑容瞬间僵住,手术间被占,会导致她有可能要加班。

    郁闷归郁闷,人家是院长,能怎么办,师父压着,老叶盯着,她可不想顶风作案去挑战权势,在办公室看完了一部电影,确定手机没动静,又吃完地七给她送来的胥夜做的饭…再玩了n局游戏…四小时都快过去了

    大部分搭桥术四个小时就该结束了。简空纠结着去了手术室想看看怎么回事。

    可换了隔离衣去到手术间却有点意外,气氛很严肃,但又并没人注意到她,大家都不出声,这病人情况难道很复杂?简空尽量不发出声响,拿术前的冠状动脉造影看了看,搭两条就足够了。

    觉得疑惑,她又伸头去看了看手术台…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皱起了眉,这操作是不是有点……太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