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释面色沉寒:“娥依诺,是我的朋友,我以为朋友之间最重要的东西是信任,在听说这个传闻时,为何不在第一时间去向我求证?反而自作主张将优昙罗的灵魂一分为二?”

    “因为卑职对自己妹妹的信任超过对神王的。”

    擎释微愣:“说这个消息的来源是优昙罗?”

    “原来向神王禀报的那位没有把话说清楚吗?”娥依诺浅笑,眼角余光的利镞划过墙角那团畏缩着的影子,“如果不是优昙罗亲口告诉卑职,卑职又怎会相信一度敬仰着的神王做下那等呢?可怜的优昙罗,因为遭遇了情人的冷酷背叛,对亲人也不敢相信。即使抛掉身躯离开湖底隐藏在我身边多年,也不曾与我联结。直到确定我没有参与神王的计划后,才敢发出讯息。但那也是卑职最后一次听见她的声音。逃出湖底,查清事实,隐藏灵光,再将一切向我和盘托出,耗尽所有意识,彻底成为一个灵魂,优昙罗真正死去。”

    擎释不是没有一丝尴尬窘迫。如果揭穿这个千年秘密者是除了优昙罗外的任何人,他皆可使这个秘密成为一则挑起王、相之争的阴谋,但,若是优昙罗……他无话可说。

    娥依诺厉害呢。秋观云密语赞叹。

    的确。百鹞回。

    先声夺人,神相大人好霸气。她一叹再叹。

    百鹞轻嗤:先别高兴得太早,虽然我不了解这个世界的君臣规则,可但凡为王者,没有一个喜欢被质疑权威。

    什么意思?

    适才这位天帝是在以朋友的语气质问娥依诺,作为朋友,他当然要对自己的辜负欺骗愧疚几分,但作为天帝,就不晓得能否被这几分愧疚掣肘了。

    秋观云想起自家老爹和大哥,不得不点头。

    “所以,娥依诺,墨斯,如今在们心里,我仅仅是一个欺骗者吗?”擎释垂下眸睑,语气幽沉,“不是曾经并肩作战的战友,不是一度推心置腹的挚友,甚至连统领四方的天帝也不是,只是一个欺骗了优昙罗和们的欺骗者?”

    “我很想回答说不是。”娥依诺道。

    墨斯长喟:“天帝仍然是天帝,卑职从没有想过背叛,也不会背叛。但如果天帝认为卑职私自送自优昙罗已经是背叛,卑职也无话可说。”

    擎释陷入沉思,许久,说:“娥依诺刚才问了两个问题,在我回答前,也不妨回答几个问题。”

    娥依诺微低螓首:“天帝请讲。”

    “如果在那个时候,在迎娶修安前,我告知优昙罗这个消息,认为她会怎样?”

    “很愤怒,很伤心,很痛苦。”

    “然后呢?”

    “或者会选择脱离义军。”

    “然后呢?”

    “没有然后。”娥依诺举眸直迎,“我晓得您的朋友曾说过优昙罗或许会因为被抛弃的愤怒转而投到旻弥麾下,可是,不可能。优昙罗深知旻弥的老迈昏庸,怎可能置人类于不顾,还那般委屈自己?天帝做了优昙罗那么久的人,难道对她的品德没有一点信任与了解?”

    擎释眯眸。

    “她愤怒的最大后果,无非是回到我们的故乡勒伽山,成为那场战争的旁观者。我想,您并非不了解,只是您担心随着她的离云,势必带走一大批忠实拥趸,比如我,比如墨斯。您选择使优昙罗成为惟一的牺牲者,无非是想将您的损失减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