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重生一点点时间过的都是大起大落的生活,这下连头都是疼的,下意识皱了下眉。

    “别皱眉。”祁扬命令他。

    他垂在身侧的手突然动了下,两根冰凉的手指抵住了元清衡的眉心,轻轻地点了点,就像是在抚摸一只灵宠一样。

    然后祁扬用他又低又哑的声音,一字一句慢慢地说着:“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好好休息。等我处理完一点事,就回来找你。师兄,在这期间,你最好哪儿都不要去。”

    祁扬的手指一点温度都没有,元清衡被冰得一个激灵,但眉头一下子就舒展开了,因为他就只听进去了‘等我’这两个字,而这代表着祁扬马上就要走了。

    走得好,走的远远的,这样他才能立马跑路,然后多活一段时间。

    而祁扬始终神色莫名,像是在感慨,也像是在怨恨,但更像是在怀念。

    他不说话,沉默地看着这一切。

    外面倾盆的大雨带着山呼海啸般的气势,裹挟着吞吐整个宗门的狂风,天地万物似乎都在随之痉挛。

    许久,祁扬才终于长长地出了口气,沉默地看着尚且鲜活的元清衡,身上所有的血回到了心口,才热了起来,才活了过来。

    但他眸中暗色却更深,有冰冷的暗芒在闪,张了张嘴,仍然一个字都没能说出,然后就开窗疾行而去。

    祁扬来得突然,走得更突然,都是一声不吭,让元清衡完全猜不出他究竟想干什么。

    但被祁扬这么莫名其妙地耽搁了一通后,元清衡吓得浑身冷汗,是连喘气的时间都没给自己,抓紧着运气治伤。

    中途他听见戚染搁了个东西在门口,但因为他正运气到关键时候,没办法回应。

    而戚染也没打扰他,在门口安安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就走了。

    就这么紧赶慢赶,元清衡才总算在天亮之前恢复了不到三成修为,怕连累戚染连封信都没敢给戚染留,就急匆匆地背上戚染给他收拾的行李,一脚深一脚浅地踏上了跑路的路。

    天高路远,孤山独日,青阶玉梯。

    元清衡所在的南升阁位于天下最南,特色多雾多雨,多山多水。

    他这回跑路为了防止被人找到,打算剑走偏锋,往都是猛男大汉的北弦谷走,安定下来后,再慢慢地考虑该怎么和祁扬抗衡。

    但也要先从南升阁里出去才行,阁内管教最为严苛死板,到处都是巡逻的弟子,擅自离阁被抓要全阁通告,公开处刑。

    元清衡没胆子御剑,就只能背着个小包,暂时把戚染的忠告抛在脑后,从基本没人去的后山,慢吞吞地往外溜。

    过程及其惨烈,他一步一口血,心口剧痛,连上个阶梯要喘好大一口气。而且还要随时提防可能跟过来的人,一身冷汗,虚到眼前都冒白光了。

    顶多还有一个时辰,试宝大典就要开始。他现在背着未来的黑锅跑路,也坐实了戴罪潜逃的事实,到时候估计所有的修士、同门、甚至师尊,都会来抓他。

    逃不出去,他就又会过上原著的生活。

    想想都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