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算是针对他们又能怎么办,当前市场竞争激烈,蛋糕就只有那么大,就算是没有沈子业也会有别人。他妈妈在生意场上摸爬打滚那么多年,在这事儿上却像是魔怔了一般,原本技不如人就服输的事,却偏偏要上门去自取其辱。

    他今儿见到他妈妈时她已是外强中干,表面上气势仍在,但当他去拉她时,才发现她的手心里早全是汗,身体甚至微微的颤抖着。他当时是诧异的,强装镇定的将她带出了沈子业的办公室。

    回到家后她勉强的镇定下来,没有告诉他在他赶去的那段时间里她同沈子业都说了些什么,只让他别将今儿的事情告诉他父亲,便上楼去休息了。

    印象里,他妈妈一直都是强势的,他还从没见她像今天这样。虽然今天这事儿她并占理,但看着她的疲惫,他的内心生出了无力的心疼来。但凡他厉害一点儿,不是不学无术,就用不着她在前边儿冲锋陷阵。

    他一直自由无拘无束,但在此刻,却突然的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重担。父母迟早都要老去,他难道要一辈子做一只只会啃老的吸血虫吗?看着他们为了公司心力憔悴,而他自私的躲在他们的羽翼之下,继续厚颜无耻的吃喝玩乐。

    一整个下午,他都处在复杂的情绪中,这会儿才勉强的平复下来。

    两人一时谁都没有说话,孟筂试图找点儿话题,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就那么沉默了好会儿后,沈延習才开了口,低低的说道:“你早点儿休息。”

    他的声音低低的,正要挂断电话时孟筂叫住了他,问道:“阿習,你没事吧?”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

    沈延習笑笑,说:“没事,不用担心,挂了啊。”

    他很快挂了电话,孟筂听坐手机里的占线声,好会儿没动。

    这个下午里,她曾无数次想给沈子业打电话,可每每拿着手机都放了下来。这会儿接了沈延習的电话,她到底还是将电话给拨了过去。

    但沈子业不知道是在忙还是干什么去了,并没有接她的电话。直到晚上十一点多,他才打了电话过来。

    他的语气淡淡的,开口就说道:“刚才有点儿事,没注意到手机。”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来,但孟筂却感觉到了他的疏离,她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莫名的慌乱滋生开来,她从床上站了起来,问道:“你在哪儿,我能过来找你吗?”

    电话那端的沈子业沉默了一下,告诉了她他在酒吧。

    孟筂换了衣服,打车直奔酒吧。她过去时沈子业坐在吧台前喝着酒,指间夹着一支烟,灰茫茫的烟雾后他的面容变得模糊不清。

    她平息了一下呼吸,慢慢的走了过去,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

    看得出沈子业的心情并不好,他坐下他也未同她打招呼,端起酒杯喝起了酒来。孟筂并没有叫酒,就在他身边默默的陪着。

    沈子业的样子倒是看不出是在借酒浇愁,脸上的神情寡淡,手机响了好几次他连看都没有去看一眼。

    孟筂原本以为他会喝到酩酊大醉的,没想到没过多大会儿他就掏出钱夹子来结了账,然后淡淡的对她说道:“走吧。”

    他率先往外边儿走去,孟筂跟在他的身后。出了酒吧,他回身看向了她,似笑非笑的说:“特地过来没什么要说的?”

    孟筂有些发懵,问道:“说什么?”

    沈子业却没回答,往车边走去。他今晚在她来之前就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孟筂并不放心他开车,到了车边后低低的说道:“我来开吧。”

    沈子业倒是并不坚持,将车钥匙丢给了她,自己坐到了副驾驶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