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李氏皱眉,“老夫人让纸鸢去做什么?”

    “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刚才找她找到老夫人的院子里,隐隐听老夫人,似乎,似乎在逼问纸鸢姐姐,是不是听了您的话,去,去给紫姨娘下、药……”

    李氏呼吸瞬时急促了起来,脸色也涨红,拍案而起:“好,好,好。一个个,都觉得我心狠手辣是不是?我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让他们都这般看我?”

    丫鬟吓得瑟瑟发抖,不敢作声。

    李氏冷笑一声:“走,去老夫人面前说说。既然她觉得是我,何必要为难我的丫鬟,直接给我定罪不就行了?我认罪!给我安排什么罪名我都认罪!”

    丫鬟忙抱住她的腰:“夫人,您不要冲动,您看在世子爷的份上……”

    她不知道,这句话现在就是火上浇油,李氏甩开她,大步出去。

    李氏想,她受够了,真的受够了。

    一直以来,她都是个刚烈的女子,因为喜欢谢观庭,为他收敛起一身的芒刺,努力做一个贤妻良母。

    如果没有比较,或许她还可以麻痹自己;但是看看顾希音,那才是真正被爱的女人。

    她不想再装了,干脆撕破脸,一拍两散。

    她就是善妒,她介意谢观庭身边每一个其他女人,介意别的女人给他生儿育女;他们怀疑她动了手脚,那就真是她好了。

    李氏径直向国公夫人的院子大步走去。

    可是刚走到院子门口,就见许多人围在院子中央,似乎在看什么,并且隐隐有议论声响起。

    风把那些议论的片段带过来,李氏愣住了。

    纸鸢死了?

    怎么会?!

    “都给我让开!”她也顾不上什么礼仪,大喝一声,快步上前。

    众人忙让开一条路,然后李氏就看到,纸鸢孤零零地躺在地上,额头、脸上、衣裳上都是血,双目紧闭,没有生气。

    “纸鸢!”李氏的泪刷地就出来了,快步上前蹲下,吃力地想要抱起她来。

    纸鸢对她忠心耿耿,为了帮她固宠,愿意做通房,伺候她事事妥帖小心……刚才在路上李氏还想,她已经对谢观庭死心了,她要想办法把纸鸢放出去。

    可是太迟了,她还来不及说出口,纸鸢已经永远地离开了她。

    “夫人您节哀,”国公夫人身边的嬷嬷道,“这孩子,也是傻,老夫人只是问问她,说了她几句,她就想不开撞了墙。老夫人现在还心有余悸,说胸口疼,哎,这事闹的——”

    李氏脸上浮现出冷笑,眼神凌厉如刀:“所以,嬷嬷的意思是,她是自己逼死了自己;吓到了老夫人,所以死有余辜?”

    嬷嬷从来没见过她这般凶狠的模样,吓了一大跳,在她凌厉的眼神逼视下不由后退两步,讷讷道:“老奴不是那个意思。老奴是想说,老夫人不舒服,您还是先去看看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