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胤当然知道这只是皇后支开他的借口。

    见他的目光落在床上安静的人身上,皇后打趣道:“行渊还怕皇嫂把王妃藏了不成,去吧,王妃这边有本宫在,不会有事。”

    隐在广袖下的手紧了紧,他朝皇后拘礼退了几步后转身离开了尚安殿。

    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中,皇后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偏头,对身侧的心腹宫女道:“把她弄醒。”

    在她和陈胤说话的时候贺珺就醒了,以她对太子仅有的了解,太子不可能吵着要见陈胤,说太子吵着要见陈胤的尸体可信度还高些。皇后明显是想把陈胤支开,这般是为何?

    难道是想对她做什么,或者说原主其实是在为皇后效命。否则以她在安远侯府不受宠的地位,即便靖王在大家眼里再不济也是皇族,嫁给靖王做王妃这种事怎么可能平白落在原主头上,只能是背后有人主导。

    皇后前后语气变化如此之快,她说的弄醒肯定不是什么正常方式。她可不想莫名其妙遭罪,她动了,茫然睁开眼睛,“这是哪儿?”

    正准备下手的丫鬟见她醒了,道:“娘娘,王妃醒了。”

    说着,丫鬟将她扶起来,说道:“王妃,这是尚安殿,刚才您晕倒了,是靖王把您送来的,王妃还不给皇后娘娘请安?”

    大概是身后的主子够硬气,丫鬟说话的时候言语没错,可是语气就没有字面上那般恭敬了。

    真是什么东西都会仗人势啊。

    贺珺看上去十分勉强的起身拘礼,“妾身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安……”

    她偷偷打量皇后,是位约摸三十岁左右的妇女,一身雍容华贵的气质十分压迫人。对方在看她,眼神比安远侯夫人眼里的鄙夷好那么一点点,至少皇后表现得没有那么明显。

    “王妃快躺好,都是一家人,何需这般多礼。”皇后可算动了,脸上挂着微笑将她扶起来。

    不想受礼早干什么去了,人都行完了你才说这些,娘娘你好虚伪哦。

    贺珺:“谢娘娘。”

    两人面对面坐着,她不开口说正事儿,贺珺也不说话,甚至垂下脸,佯装咳了起来。

    “当初派你到靖王身边就是见你沉稳,今日见靖王待你可不是一般亲昵,想来你们成亲也有两月有余,东西可是拿到了?”皇后笑得十分温和,声音既轻又柔,不去看她冷淡的双眸,光听声音的话倒像是置身于三月里的春风里。

    东西?什么东西?她又不是原主怎么知道什么东西啊。

    但她不能表现出来,不然就穿帮了,便低声请罪,“娘娘恕罪。”

    “这样啊……靖王妃,”皇后神色微变,她的脸顿时朝贺珺贴过来,“莫不是你沉溺于和靖王的情情爱爱之中,已经忘记自己该干什么了?”

    用最毒辣的眼神盯着她,却用最温柔话语和她说话,皇后,你是真的很可以。

    默默抖着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贺珺身子往后仰,回道:“怎么会,娘娘您也知道,靖王他多冷酷无情,性格十分古怪,动不动就生气不理人,妾身险些丧命于他手中,要想取得靖王信任拿东西,恐还要些时日。”

    原主和皇后之间狼狈为奸那些事儿,能从皇后刚才自己抖出来的话里面猜到一些。无非就是皇后想要靖王的某件东西,靖王又宝贝得很不肯拿出来,所以皇后便找到原主接近靖王,让她帮着窃取。

    原来原主嫁进靖王府就要闹和离是以退为进,让靖王相信原主并非想嫁,是迫不得已嫁。只是万万没想到半路魂穿,原主去了二十一世纪,而她倒霉催的来替原主受罪。